火灾来了，一千年前的人咋办？宋代消防队这么“哇塞”！
来源： 科普中国 发布时间：2023-11-09
今天是全国消防日，如今我们都能掌握一些基本的防火小知识，也知道当火灾来临时要拨打119向火警叔叔们求助。那么，你是否想过，在一千年前的宋代，当火灾来临时，当时的人们该咋办？其实，我国早在宋代就出现过很“哇塞”的消防队了，一起来看看吧！
一、草创时期：防火为主
宋代草创时期的消防队伍称“军巡铺”，以防火为主，灭火工具相当原始，主要的工具是水桶、麻搭、斧钜、梯子、火叉、火钩等救火器具，这些器具在1044年的宋仁宗组织编纂出中国第一部官修兵书《武经总要》（见图1）中均有记载。
图1：草创时期的灭火工具（图片来源：《武经总要》）
据孟元老的《东京梦华录·防火》记载，当时每坊巷距离约450米，设有一所军巡铺屋，内驻扎铺兵5人，夜间负责巡警辖区。
在北宋张择端名画《清明上河图》中（见图2），我们就发现了军巡铺存在的典型场景，与《东京梦华录·防火》的描述高度吻合，如地点位于城门与码头两个消防重点单位之间的中间位置、靠墙的各种救火工具、上报用的马匹等。
图2：《清明上河图》中的军巡铺位于城门和虹桥码头之间，符合消防资源战略分布的基本要求。（图片来源：《清明上河图》）
军巡铺由公共营房、望火楼，以及铺兵和相应的救火设备组成。
既然工具比较简陋，那么靠什么来控制火灾？其实，最重要的防火手段是瞭望，即“防火未燃”。这就要靠军巡铺的重要设施——望火楼来发挥作用了。
在1103年出版的《营造法式》规范了望火楼的设计和制造，提出了望火楼的设计参数：望火楼有四柱，各高约9.5米，基高约3.3米，上方约1.5米，下方约3.5米。我们在《西湖清趣图》中可以找到（见图3）符合《营造法式》的望火楼。
望火楼为砖砌，楼上有人瞭望火情。其下有数间公共营房，屯驻军兵100多人，其内储存了他们的救火工具，如大小桶、洒子、麻搭、斧锯、梯子、火叉、大索、铁猫儿等。
望火楼的效果如何呢？与孟元老同时代的袁耿在《枫窗小牍》中也曾提到，北宋京城开封城内的望火楼上时时有人探望火情，望火楼下的军巡铺驻扎100人并放置灭火工具。每当发生火灾，望火楼值班与军巡铺待命的铺兵配合，很快就能将火扑灭。这说明，“望火”可以大大提高发现火情的速度，降低对灭火手段的依赖。
图3：南宋杭州城的望火楼，体现了防火重于灭火的控制理念。（图片来源：《西湖清趣图》）
二、从防火到灭火：庞大消防队的形成
随着经济的持续发展，特别是宋代海外贸易革命发生之后带来的大量燃料堆积，原有的消防队伍难以应对重大的城市火灾。1201年，杭州发生大火，一些见识高远的大臣意识到灭火的困境，提出加强灭火队伍的建议。
当时的消防队伍主要分为望火和熸火。望火队主要负责防火工作，熸火队则负责灭火工作。
1206年，临安府诞生4支熸火队伍：帐前四队，每队350人。
1211年，临安府又成立主要防火的火七隅；同年，又增一隅，每隅102人。
这说明，当时气候和经济条件下的火场发展快速，防火和灭火都很重要，于是防隅军不得不就近派驻，以便于及时发现火情。
随后，临安府又成立了特种部队或特勤队伍，如水军队，搭材队和亲兵队，以及3支新增防隅军。这支防火的队伍达到12隅1224人，救火的队伍达到7队3126人。
另外，城外也继续扩大了消防队伍的保护范围，又增加了1800人的队伍，这样全部6150人（其中49%的人投入望火职能，51%的队伍服务于熸火职能），比较接近罗马时代鼎盛时期7000人的消防队伍规模了。
《淳佑临安志》中记录了当时每一支消防队伍的成立时间、驻扎地点、主办者和服务功能，其专业化分工，不亚于今天的消防队伍。
三、因禁火而失火：宋代消防的衰落
后来，在元代蒙古人的管理之下，宋代的防火制度仍然存在了一段时间。在《马可波罗游记》中，提到了行在（杭州）消防队伍的工作，包括巡防制度，宵禁制度和救火管理。
临安的防火队伍，大概在1292年的废除火禁政策中松弛下来。由于气候变冷和环境恶化，再强调禁火，市场对织物的需求就会鼓励偷偷点灯，增加了失火的概率，这种“因禁火而失火”的困境，是导致放松火禁的原因。其附带的效果，是放弃了宋代非常高效的消防制度。等1341年和1342年，杭州先后发生大火，杨维帧在著名的《江浙廉访司弥灾记》中提到，当时的杭州己经是对火灾不设防的城市了。
作为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消防制度，北宋的军巡铺大约存在了180年（1018年-1206年)，南宋的防隅军大约存在了90年（1206年-1292年)。为什么宋代的消防制度和文化如此发达？
第一，南方人口多，政府提供集体出租屋，供老百姓租用，政府收取租金。这些建筑是竹木制高层建筑，所以马可·波罗惊讶于当地的集体建筑非常高，意味着人口密度也很高；
第二，南方气候温暖潮湿，有利于密集居住。这种密集居住的状态，很容易在气候变化、环境冷干时遭受“池鱼之灾”；
第三，宋代的商品经济发达，商品的储存和运输意味着较大的燃料负荷和相当的火灾风险，这一点与商贸经济发达的古罗马帝国很相似；
第四，宋代首都一直有大量的驻军，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符合消防需求的人力资源。
以上种种原因，导致宋代的消防制度和文化异常发达。其后随着政治和经济中心北移，这支消防队伍成为中国历史的绝响，600年后才重新得到应有的重视。
作者：麻庭光 上海应用技术大学城市建设与安全工程学院 副教授
出品：科普中国
监制：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有限公司、中科数创（北京）数字传媒有限公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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